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一部,兩個小時的讓我完全不會想要快轉或分心的台劇了。自從看見瑰寶的新聞開始,就很期待這樣一部結合中國傳統文化與人性糾葛的戲,尤其是交由公視播映,又是拍完後才上映,品質應該值得信賴吧?
除了緊湊的劇情,以及賞心悅目的瓷器外,頭兩集交代兩位年輕主角各自的生活,是如此生動又不突兀,很容易就讓我進入了兩個人的世界,並且期待他們日後的交集。
「你太簡單了,不適合這個世界。」海兒在車站裡,為即將開始的夜生活,濃妝艷抹的打扮起來,一旁的小女孩,好奇的偷窺著。她饒富興味的目光,只看見上妝後的光鮮美麗,卻看不見海兒為了生活/賺錢而不得不做出的犧牲。
就像媛兒那兩隻素淨的陶瓷,它們的美麗太過簡單,這個複雜的世界非但無法欣賞,甚至會髒汙了它們的純潔。於是海兒把它們留在鄉下的車站裡,就像是把純樸單純的自己留在家鄉,因為到了都市,她就得戴上另一付世故的面具,才能在都市裡生存,才能不受傷。
海兒在夜店裡,對著根本不懂得為生活或家人犧牲的千金大小姐說。犧牲,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嗎?就像趙顧衍說的,會講這種話的人,本身就是個loser,只有人生沒有平步青雲般順遂的人,才能體會這種就算付出了也不一定能獲得回報的痛苦與現實。
所以知道自己的錢被媛兒拿去給父親周轉後,海兒的生氣不只是氣不爭氣的爸爸,還有自己的犧牲,因為一個不值得付出的人,而變得廉價。短短的幾個場景,就把女主角的個性鮮活地勾勒、明顯的對比出來,她的溫柔與精明,她的和善與防備,她的疲憊與偽裝。我們透過編劇的側寫,參與了她一天的雙面生活,也瞥見一點點她所忘懷不了的美好過去。賴雅妍的眼神轉換多麼精準,那無奈、那不以為然、那份迎合、那股傲氣,還有敏銳的觀察力,但那樣的聰明同時讓我心疼。「沒有人天生就適合做這一行的」,她能夠在這個環境生存,卻不代表她喜歡這個環境。她弄髒了自己的手,卻不見得能得到她真正想要的東西。
「誰不想當伸張正義的英雄,但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正義?正義是什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
我特別喜歡寇世勳和林佑威的幾場對手戲。年輕氣盛的入行者,在一次次價值觀的衝撞下,看清自己的「原則」有多麼虛偽無謂。他說自己不想要騙人,卻做了盜墓之事;他因為被假貨給欺騙的人找上門而感到良心不安,卻也正如容愷之所說的並未做些什麼來出手相助。他的矛盾與虛假如此真實,時間一久,他可能會變成另一個冷血世故的容愷之,變成一個只要對得起自己、能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自圓其說的人。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想要出人頭地,當然要付出代價的。」
相較於在第一集裡就清楚揭示的海兒與陶瓷之間的關係,那裡面蘊含了對母親的想念,或許還有對過往生活的眷戀,我們還不知道趙顧珩對瓷器的執著從何而來,那不可能單純的只是因為他「喜歡中國文物」,因為在遇上容愷之之前,他就曾不擇手段的盜取古墓中的寶物了。我們只知道他在年輕的時候就失去了雙親,他有一個舅舅,但他的痛還藏得很深,就連對父母講的話都是悄悄說在心裡。他為了在拍賣文物界中佔有一席之地,逐一地拋棄了自己的原則與良心,就像是與魔鬼交易的浮士德。但是他仍然會不安、在重要的場合裡表現失常,會忍不住到醫院去看那個因他而走投無路的人,他所說的「為自己的人生負責」變得像是安撫自己不去後悔而說的一種逞強。也因為這樣,讓人期待他之後可以因為遇見海兒,而有所改變。
雖然金士傑在頭兩集裡的戲份不多,但很期待他之後與寇世勳之間的對手戲,兩個資深的演技派,若再加上沈時華,一定是相當精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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