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腔/台北人

「那是我第一次明白『原鄉』情節是怎麼回事，家鄉土地的決定性意象，在身體裡牽動許多記憶的初始與回歸。」──柯裕棻〈身分〉



儘管台灣只是個小島，但地域間的隔閡依然存在，以充滿偏見，有時又近於對立的方式，在交談的片刻間閃現，勾起無解的爭端。昨晚和弟弟又一次討論到台中腔，這個北部人時常嫌棄我們的特點。由於從小即是台中人，我從來就沒搞懂過什麼是台中腔，有人說是尾音會不自覺拉長，會加上奇怪的語助詞，無意義的贅字不斷，比方說我們喜歡連講幾次對啊、對啊，我們的口頭禪有真的假的、是喔……這樣的說話方式彷彿給人一種含糊不清、猶豫不決的態度，對比台北人的明快直接。

但在我們不滿別人對我們粗糙的劃分時，我們自己是否也對別人留有刻板印象而不自覺呢？當弟弟向我問起台北人是怎樣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形容詞事什麼？虛榮、冷酷、虛假……這些負面詞彙不自覺的浮現在我們腦海。但不是的，我接觸過的幾個台北人並不是這樣的。他們只是不隨便探人隱私而非冷漠，他們必須讓自己融入身邊場景而不一定真的虛榮。但不可否認的，我在台北總感到一種壓迫的匆促感，也許是因為我留著台中人輕鬆自在的血液，又或者是我對台北的陌生讓我不自覺的禁錮在不安的氛圍而無法好好施展手腳。

我想起自己每每和高中同學討論台北/台中的爭論，就像她永遠不喜歡台中這個城市，我也始終無法適應台北的陰雨綿綿和急促步調，我們都有屬於自己的原鄉情節，都固執的相信自己成長的所在是最親切、溫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