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r to Travis

在唱Closer之前，Fran要我們和身旁這些、可能是素未謀面的鄰居打聲招呼，我在他的話語下開始環視四周的人群，他們或者成群結伴、或許形單影隻、又或許像我一樣和今天才剛結識的朋友一起，共赴這場在我們心中夢想已久、卻從不奢望有天會成真的音樂盛會。雖然無法看清每個人臉上陶醉的表情，但我能聽、聽見台下整齊一致的大合唱，我能感覺、感覺那飄盪在整個新莊體育館裡灼熱氣流畫過我的肌膚，而我相信這些溫暖的能量不僅席捲了台下的觀眾，更溫柔的觸碰並擁抱了台上的五個大男孩。Circuit ，Fran如此形容這種音樂魔力。「Just need to get closer, closer. Lean on me now. Lean on me now…」當所有音樂頓時靜止，然後我們每個人準確合拍的唱出每句歌詞時，我彷彿可以看見一條若有似無的絲線牽引著彼此，不管熟悉或陌生，不管男女差異，不管年齡斷層，甚至是超越國籍，此時此刻、我們都因為Travis這條絲線而被圈攏得非常靠近，近到可以聽見彼此心跳的節奏，可以呼吸同樣的律動分子，可以張開隱形的懷抱擁住彼此，然後在很久以後，還是能不斷準確回想起這一夜、這首歌、這句詞，以及、這個團。




已經忘了第一次聽見Travis是在什麼樣的機會、是哪首歌了，應該是在The Boy with No Name發行的前一年，或許是Why Does It Always Rain on Me，又或許是Driftwood，也可能是Writing to Reach You。總之，就是在那張廣受好評的The Man Who裡我聽見了青春的淡淡傷懷：在那些看似平淡的音線裡，其實埋藏了許多觸動回憶的淚腺地雷；在溫柔呢喃的年少抒懷裡，又穿插了暴戾怒吼的理直氣壯；在直白的坦露表述間，又忽然岔出了跳躍的意象詩意。但對他們的喜愛一直沒有加溫至著迷，就只是在iTunes播放清單裡偶爾會點選來聽的專輯歌曲，有時是在深夜、我會讓Fran的低語吟唱伴著我讀過煩悶，有時則在陰雨的午後、重覆在耳機裡放送Why Does it Always Rain on Me，或是在無人的寢室、淡淡哼唱著Closer來自我安慰。
可是當演唱會的消息確定以後，我的心卻開始浮動了起來，一邊還惦念著上回MCR的不愉快，一邊又被版上歌迷們撩動的蠢蠢欲動。最終還是買了，而且一買就是搖滾A區，儘管身邊沒有半個稱得上是Travis Fan的朋友能同行，即使要從台中北上到新莊，決心一下就義無反顧了。還好在版上還是徵到了人一起排隊，也因此認識了同愛Travis的新朋友，在等待的煎熬裡有人能一起渡過，還是比孤軍奮戰好些。


上回來到新莊體育館時，為的是台啤和裕隆總決賽，雖然碰上了最精采的一場球，最後卻還是帶著失落回新竹。我沿著還有些印象的街道，走到了非常低調的會場，看見相約的版友們，開始了五個小時的漫長等候。風涼涼的吹著，建築物的陰影包覆住我們，我們閒聊著，夕陽將天空漸漸染成紫紅色，接著夜色蓋下黑布，我們一分一秒的倒數著進場開場。第三排中間偏右，從天亮排到天黑所換來的成果，視線位置在Fran和Andy之間。


沒有意外的，開場曲是Selfish Jean，Travis一開場就讓搖滾區陷入瘋狂尖叫與拍手跳躍的激情中。看過幾次演唱會下來，這次搖滾區的感覺最好，沒有過份的推擠碰撞(除了Andy跳下舞台那段)，也不會太過冷靜而high不起來，更讓我驚訝的是，除了新歌以外幾乎每首歌大家都能大聲合唱，從Selfish Jean一路唱到Why Does It Always Rain on Me，而Closer的合唱更是讓人感動到眼淚含眶。除了那四首新歌發表外，Fran說錄完整張專輯以後他們都滿意的大喊「Yeah」，讓人更加期待九月就要發行的「Ode to J. Smith」，感覺會是張更加搖滾獨立的作品。歌單裡放入很多「The Man Who」中的經典曲目，「Driftwood」、「Writing to Reach You」、「As You Are」、「Turn」、「Why Does It Always Rain on Me」、「Slide Show」、「The Blue Flashing Lights」，對於熱愛這張專輯的歌迷來說幾近沒有遺珠之憾了。當然，就我個人而言，還是有不少愛歌沒有唱到，「Happy」、「My Eyes」、「Battleship」「The Last Laugh Of The Laughter」等等。

在「Love Will Come Through」裡，我們和Fran一起深情的唱著「Take me, don’t Leave me」，讓我在演唱會結束後，腦海裡還不斷重複著這段旋律。「All I Want to Do Is Rock」前奏一下我就忍不住熱血沸騰了起來，這首歌不僅對Travis很重要，每當我需要勇氣的時候、總是想大聲唱著「Say All I want to do is rock」。演唱第一首安可曲「Flowers in the Window」時，五個團員溫馨的湊在一起，Andy、Fran和Dougie還三個人共彈一把吉他：「And I love you so Let’s watch the flowers grow」。而不等到「Why Does it Always Rain on Me」就不算結束的演唱會，全場在Fran的號召下不分搖滾看台的全體站起，在最後一節裡跳到音樂結束為止，每個人是否都想起了自己曾經、未來或者現在進行式的十七歲呢？


離開以前，和同行的網友留影做了記念，背景是稀釋密度的搖滾區和人去樓空的舞台。表演進行中的時間總是在我們察覺之前、就飛快溜過了，然而這次的結束我卻不感到空虛，或許因為Fran允諾過我們會再回來，又或許是曾經如此靠近過他們就已了無遺憾。或許更大的原因是，我感覺他們每一個音符都流倘在我的血管裡，他們每一段詞句都刻寫在我的肌肉紋理，所以曲終不是離別，我將在他們過去和未來的創作裡繼續不斷成長，不斷茁壯，在這個搖滾的世界裡。
「I want to live
In a world I belong
I want to live
I will survive
And I believe that it won’t be very long
If we turn turn turn turn turn turn turn tu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