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從不是寫小說的人
親愛的K:
那天在街上看到你(其實我根本無法確定那是你),幾乎沒有變的跨坐在摩托車上,還是一樣冷的表情,蓄著極短的黑髮,而我竟然,沒有勇氣衝下車喊出你的名字。我只是,透過後車窗不斷的回望你,直到母親的車已轉過下一個街角。心底一再勾劃你的臉孔,悔意在腦海中打翻一樣無限擴大,很多已然模糊的兒時場景頓時輪廓鮮明,我怎麼能忘記,你是多麼明亮的一個星點,燦爛在我蒙昧的童年。
如果我們是相遇在某個網路小說中,肯定會上演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一個總是名列前茅的女孩,和一個老讓老師頭疼的叛逆男孩,還有什麼能比這樣的關係更具戲劇張力呢?也許還需要一個古板的老頭添加一些阻礙來成全如此浪漫,或許那個總是不茍言笑的主任能擔此大任。可是K,你我從來就不是寫小說的人,於是我們只能讓曖昧的情懷在畢業後戛然而止。
一股濃郁的香氣伴隨你準確襲向回憶,那是你牛仔外套上的古龍水,你曾經讓它披蓋在我怕冷的肩頭。你從來不穿它,總是一來學校就將它甩在椅背上,卻始終日復一日帶它在身邊。曾經我以為那是一種遮掩,能夠讓你無所畏懼的沉浸在電玩世界中(但是現在我什麼都不確定了,我是真的了解過你嗎?)你不是愛頂撞老師,你只是不愛讀書。你在田徑賽中從不缺席,你可以跳得很遠,可以跑得很快,你是唯一能讓班上在運動會中不掛零的英雄。
而我們的差異其實那麼大。
如果不是你坐在我旁邊,如果不是我曾鼓起勇氣向你要了那張墊板,我們永遠會分屬在兩個不同的世界,繼續走岔得如此決絕的未來,不會一再回望。你喜歡在午休時用手指叩響桌子吵醒我,喜歡趁我不注意時偷拔我的頭髮,喜歡看我假裝板起臉孔生氣。但你又容易翻臉,九月出生的你有令人難以想像的潔癖,曾經為了我踏髒你的鞋,畫花了你的指甲而與我冷戰,但我們總是一再和好如初。
而你是早熟的,結束了上一段感情就開始與同班的另一個女孩交往,當時的我也正深陷另一段沒有結果的單戀。親愛的K,你是將我定位成普通朋友嗎?我知道答案已是無解,可是當那個女孩的朋友對我說,她一直很嫉妒我,過往的一切在心底翻轉成漩渦,吞噬我自以為的天真。到底我又把你定位成什麼呢?沒有人能告訴我的,即使是那一年的我也不能。
我真的識得你嗎?你不幸的家庭背景(父母離婚,在本來相依為命的父親驟逝後被迫搬去與陌生的母親同住,喔聽說她再婚了,你的繼父對你還好嗎?),你孤單的神情(總是在空無他人的公寓裡,你扭開電視機讓一室寂冷充滿熱鬧的假象),你其實有著那麼單純的本質(那個下午你睡得如此熟,像一個孩子般卸下所有防備),還有呢K,你真的如他們所說被退學了嗎?我們的世界被割裂得更遠了嗎?(穿著綠制服的我還能與聽說加入幫派的你再次相遇嗎?)
曾經我以為,擁有了回憶就不會被遺憾囓咬得發疼,只是,每每想起你時,我總忍不住猜想,我們會不會航向一個更美麗完整的結局。但,這終究是我所選擇的人生,一個與你所選擇的人生漸行漸遠的明天,一個,與可能深刻的愛情擦肩而過的路途。
時間海已經將你淘洗得很遠了,所有情緒都像不小心倒入太多水的調色盤,不再濃烈,淡至一種透明的心情。
因為,親愛的K,我們終究不是寫小說的人,也不會是被安排好過去未來的主角。
欸,頗有點惆悵呢,妳越寫越有味了:)
回覆刪除這一篇可是真人真事的喔!
回覆刪除果然寫自己的故事愈能觸動心弦。
嗯,鹹鹹的。
回覆刪除這篇我看得好入神。
心裡有什麼被撥弄了,又有什麼泌出了。
學姊!我是胤月!這篇...怎麼說呢...我也有相同的心境和經歷...緹裟啊, 我猜這
回覆刪除是一部份的原因為什麼你看的特別入神吧?
生命中有太多過客,不是來不及相逢,就是來不及熟識,或者在相知後卻留下某些
回覆刪除遺憾。青春就在這樣一次次的擦肩而過中,淡去。
看完以後一直在思考,我沒有印象了,你又不肯說
回覆刪除唉..............
給赤風
回覆刪除這件事是發生在小學啦
妳當然會沒有印象囉!
^^
ㄏㄏ原來是這樣
回覆刪除我會去好好調查ㄉ
我有增加些東西喔!有空可以去看看唄!
真不錯呢~感覺好像說中了我的心情....^^
回覆刪除謝謝你的閱讀:)
回覆刪除雖然人生還是不斷的在錯過,
那些人、那些事,
但總有些什麼是會留下的,對吧?